閱讀提示

　　受到疫情影響，不少務工者的出國計劃被打亂。那么，已經交納的手續費、培訓費等費用能否退還？耽擱的務工損失由誰來承擔？

　　因拒不退還農民工相關費用，一勞務派遣公司被告上法庭，法院判其退還部分費用。近日，這起持續一年的糾紛落下了帷幕。

　　一場新冠疫情，打破了劉丹2020年4月出國務工的計劃。安排勞務派遣的遼寧大連某國際合作公司延期派遣了8個月。因當時國外疫情嚴峻，劉丹也取消了出國的打算。可已支付的手續費、培訓費等共計2.3萬元，以及耽擱務工后的損失誰來承擔？

　　6月2日，劉丹打下了收條：劉丹與大連某國際合作公司達成調解，并即時結清。公司一次性支付劉丹1萬元，特此立據。至此，長達一年的一審、發回重審以庭審后調解告終。

　　受疫情影響，出國延期8個月

　　劉丹的老家在遼寧省莊河市農村。2019年10月29日，劉丹是在面試合格后，在國際合作公司的安排下，與日本公司簽訂了《技能實習生的雇傭合同》。約定雇傭期為2020年5月27日~2023年4月27日。簽訂合同后，劉丹交給國際合作公司資料費、著裝費和簽證費、保證金、培訓費等共計2.3萬元。同時，劉丹辭掉了在大連當地的工作，開始在線上學習日語，憧憬著5個月后能看到富士山和櫻花。

　　該國際合作公司與日方簽訂《外國人技能實習事業協定書》，承攬勞務人員外派業務，包括業務培訓、語言培訓、體檢、護照和簽證辦理等。

　　2020年1月，新冠肺炎疫情暴發。公司多次延遲出國日期至2020年12月23日，同組的兩名工友在當天出國，也有1名工友在2020年10月14日提交了赴日技能實習撤銷申請。劉丹認為，國外疫情形勢始終不明朗，也放棄了出國申請。

　　對照國際合作公司提供的業務流程表，劉丹發現，公司只走了包括出國教育在內的前16個流程，后續還有出境服務、數據輸入、檔案審查驗收、境外管理、回國后服務等5個環節沒走。況且，自己為了準備出國辭職，沒了收入。公司應當參照大連市2019年全市城鎮非私營單位在崗職工月平均工資7962元×4個月（2020年5月到起訴前），即35829元賠償，同時退還全部費用。

　　結果，公司以受不可抗力影響為由拒絕賠償。法律依據是《合同法》第一百一十七條規定，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的，根據不可抗力的影響，部分或者全部免除責任。

　　謊稱居間合同關系，不是勞務派遣

　　大連市西崗區人民法院一審判決，公司不賠償。劉丹到大連市法律援助中心申請援助，中心指派北京市盈科（大連）律師事務所律師王金海、梁照強擔任其代理人，并發出解除合同，返還相關費用的申請。上訴后，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發回重審。

　　5月21日，庭審中，國際合作公司從頭到尾都聲稱雙方是居間合同關系，而不是勞務派遣關系。“劉丹不做任何聲明，導致簽證無法辦理，日方確認劉丹放棄赴日勞務，未辦理簽證，造成的損失應由劉丹自行承擔。根據合同規定，勞務人員單方放棄（解除）雇傭合同，已交納的費用不予退還。我公司是基于劉丹與日本公司簽訂了《技能實習生的雇傭合同》，而為劉丹辦理簽證手續。我已經履行完合同中全部義務，所以讓我公司賠償沒有任何法律及事實依據。”國際合作公司董事長趙慧說。

　　劉丹代理律師梁照強抗辯稱，雙方應當是勞務派遣關系，而不是居間合同關系。《合同法》第九十七條規定，合同解除后，已經履行的，根據履行情況和合同性質，當事人可以要求賠償損失。

　　同時，《合同法》第一百一十八條規定，當事人一方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的，應當及時通知對方，以減輕可能給對方造成的損失。“明知道合同履行會延遲，派遣公司沒提前告知劉丹有風險。派遣公司有過錯在先，應當賠償。”梁照強說。

　　雙方都未履行完合同，最終達成和解

　　“劉丹索要賠償不予支持，但公司未履行完全部義務，應退還部分費用。”本案審判長李健說，該案是一起勞動糾紛案件。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印發《關于依法妥善審理涉新冠肺炎疫情民事案件若干問題的指導意見（一）》的通知第三條第（二）規定，因疫情或者疫情防控措施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，當事人請求解除合同的，人民法院應予支持。

　　李健表示，劉丹簽訂的《外國人技能實習事業協定書》封面內容為“派遣機關：大連某國際合作公司，監理團體：日本”，文中也多次指出是勞務派遣。因此雙方是勞務派遣關系，不是居間服務合同關系。而且，公司還有5個流程沒有履行，應當退還部分費用。

　　同時，他認為，劉丹沒有按時提交赴日技能實習撤銷申請，致使簽證辦不下來，也有過錯。最終，雙方達成和解，國際合作公司一次性支付1萬元，不再有其他糾紛。

　　李健認為，受不可抗力影響，勞務派遣未成，派遣公司應提醒農民工風險并承擔相應責任。農民工也應積極履行程序，否則也要承擔相應責任。

　　（當事人為化名）